内容摘要：客户身份识别被称之为金融机构做好反洗钱工作的第一道防线，足见充分了解客户，识别客户身份的重要性。但从近年来金融机构受反洗钱处罚原因来看，客户身份识别问题是最为常见、也是屡查屡犯的现实问题，金融机构在客户身份识别方面大多存在不同程度的难点。为此，笔者通过实践调查，分析了当前金融机构在客户身份识别中的痛点难点，就如何做好有效客户身份识别进行交流探讨。
关键词：反洗钱、严监管、客户身份识别
一、当前反洗钱严监管的背景
近几年，国际反洗钱、反恐怖融资标准越来越严。欧美监管当局对金融机构重罚频出。2018年，仅以欧洲为例，就有三笔大规模银行洗钱丑闻接连曝出，9月４日，IGN（荷兰国际集团）因违规失责，支付了总计7.75亿的大额罚单，９月18日，丹麦银行的内部调查报告证实其洗钱嫌疑，处罚金额预计在6.3亿美元左右，11月，法国兴业银行受到美国监管机构的反洗钱处罚金额超过20亿美元，2019年4月，意大利裕信银行同意就其违反多项美国针对伊朗等多个国家的制裁项目的行为达成和解，将向美国多个监管和执法部门支付高达13亿美元的罚款。反洗钱调查和处罚力度的不断加大，标志着国际社会对反洗钱的重视程度不断提高，各国的监管力度不断加大，金融机构的反洗钱压力空前之大。
在国内，反洗钱已成为中国人民银行防范和化解金融风险、维护金融稳定的重要手段。而随着FATF第四轮互评估的开展，我国反洗钱监管理念、方法也正逐步向国际发达国家接轨，逐步完善，同时也日趋严格。2018年7月26日，央行下发了4个关于强化各类金融机构反洗钱管理的文件；同年9月30日发布的19号文更是将反洗钱工作带上了一个新的台阶；2018年全年的处罚机构数和处罚金额都出现了大幅增长。2019年1月29日，中国银保监会颁布施行的《银行业金融机构反洗钱和反恐怖融资管理办法》更是直接宣布了反洗钱业务双重监管时代的到来。2019年7月起，中国正式成为FATF轮值主席国，严监管态势则更加明显，在2018年和2019年的反洗钱报告中，针对金融机构的反洗钱违规处罚金额呈现了显的增长趋势，且基本实现了双罚。即使在去年举国抗疫的特殊时期，仍然不见丝毫松懈。在2020年2月，中国人民银行开出了千万级别的反洗钱罚单，这是历史上中国首次对违反反洗钱相关规定的单家机构处以超过1000万元的罚款。可以预见，未来中国人民银行仍将通过“严监管、强处罚”来督促金融机构有效履职，从而防范群体性、跨地域、跨行业洗钱与非法资金活动。
二、客户身份识别的重要性
（一）客户身份识别是金融机构反洗钱工作的核心内容
作为各方资金流动的重要依托途径，银行向来受到洗钱犯罪的“青睐”，因此银行业金融机构常常被称之为预防洗钱犯罪的第一关卡，抗击洗钱活动的重要阵地。而客户身份识别制度又处于洗钱预防措施的三项基本制度中最为基础的地位，可以说把好“客户身份识别关”是做好反洗钱的工作的第一道关卡。确认客户真实身份，能够使金融机构了解服务对象的基本身份信息，构建真实、完整、全面的客户信息基础数据库，能够为金融机构分析可疑交易提供更丰富的基础数据，保障监测分析结论的合理性，提高客户洗钱风险排查结果的准确性。
（二）推行客户身份识别制度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落实客户身份识别制度，是金融机构的义务，亦是识别洗钱犯罪的最本质方法，是预防监测洗钱犯罪、防范化解金融风险的一道重要防线。离开了客户身份识别，一切可疑交易的追本溯源将无迹可循，调查报告质量也将急剧下降。因此，对客户的身份背景开展有效尽职调查，是金融机构甄别客户交易合理性，发现和排除可疑交易和恐怖融资的重要依据，有利于及时对相关案件调查部门提供有效的交易信息，在洗钱犯罪开展初期对其进行遏制，维护金融生态的稳定。
三、客户身份识别的难点
根据反洗钱法律法规和监管要求，按照“了解你的客户”的原则，客户身份识别措施也要因户而异，针对不同客户采取相应的尽职调查形式，捋清股权脉络，了解客户交易目的和交易性质，了解实际控制客户的受益所有人信息和交易的实际受益人信息，做好与我行建立业务关系所有客户的身份识别工作。但在实际业务操作工程中却经常遇到以下难点：
（一）客户办理业务配合度不高
在当今商事便利化改革、金融机构业务手续不断简化的背景下，客户存在配合度不高，不理解不支持客户身份识别的措施，一方面表现为涉及客户高层的身份证件等敏感信息如职业、住所和收入等隐私信息获取困难，难以消除部分企业客户对银行人员信息泄露的疑虑；另一方面，部分单位机构设置和控制权复杂，特别是一些集团类客户，具体业务办理人员层级较低，对单位控制权信息了解及获取能力不足，办理人员无法提供，导致非自然人股东等实际受益所有人、实际控制人资料获取难度大，使得客户身份识别的准确性大打折扣，尽职调查结果也不尽人意。
（二）客户身份证件审核难度大
《金融机构客户身份识别和客户身份资料及交易记录保存管理办法》规定“客户在开立账户时，无论是对公客户还是个人客户，需提供居民身份证、户口簿、护照、军人证件、港澳台通行证以及企事业单位营业执照等合法证件”。
这些证件中，除了身份证信息可以通过公安联网核查系统进行查验外，其余客户证件的识别和核查还未有配套的查验系统和设备。对于那些没有接受过专业鉴定培训的基层工作人员，很难甄别出这些证件是否经过变造，证件有效性得不到有效保障。
（三）外部公开信息获取不全面
目前，银行金融机构、市场监督管理部门、税务局、公安局、纪检监察等部门之间还没有建立资源共享协调机制，没有实行横线联网，没能真正实现客户身份识别的资源平台信息互通，反洗钱工作协调合作机制亟待完善。目前客户身份识别的工具主要是借助“三网”等官方网站，辅以企查查、天眼查的商业查询软件，其中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在受益所有权方面，仅显示企业法定代表人、主要人员姓名，而股权结构占比及出资情况可选择不公开；企查查及天眼查虽然能获取股权结构及实际控制人，但是对于一些外资企业则无法查询到具体信息。还有其他一些查询工具存在信息来源不确定、更新不及时、查询付费等问题。如客户不予配合，银行在进行客户身份识别时就无法从权威、公开渠道获取完整、准确的信息。
（四）客户持续识别存在障碍
根据《金融机构客户身份识别和客户身份资料及交易记录保存管理办法》中第十九条要求“客户先前提交的身份证件或者身份证明文件已过有效期的，客户没有在合理期限内更新且没有提出合理理由的，金融机构应中止为客户办理业务”。但是在实际业务中，受客户配合程度影响，往往存在客户的证件过期，如身份证到期未及时更换、有效期内更换证件、注册资本及法定代表人变更、联系方式及联系地址变更未及时通知银行的情形，致使信息更新不及时，持续识别质量得不到保障。
四、关于提高客户身份识别有效性的意见建议
（一）做好宣传工作，构建诚信体系
经过长期宣传，洗钱和反洗钱的定义和内涵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得到了普及，公众反洗钱意识有所提升，但行动却并未跟上，主要还是表现在对客户身份识别工作的不理解和不配合。针对此类情况，一是加强日常宣传教育工作。充分发挥金融机构点多面广的特点，创新宣传方式、突出宣传特色，结合“普及金融知识万里行”、“消费者权益保护教育宣传周”等主题，将反洗钱宣传与业务、产品的宣传有机结合。通过宣传，广泛普及反洗钱知识，强化社会公众反洗钱配合意识，提高客户依法开立和使用账户的法律意识，形成预防和打击洗钱活动的氛围。二是探索建立与中国人民银行征信管理部门相挂钩的机制，以合理方式将客户配合开展身份识别等义务的情况纳入征信管理，在征信系统中创建履行反洗钱义务情况模块，真实完整地记录拒不配合反洗钱工作且没有合理理由的客户及其个人信息。
（二）开展多样培训，提升培训效果
一是构建“点、线、面”全员覆盖的培训体系，营造学习氛围，将反洗钱学习列入常态化工作。以学促知、以知促行，强化“一把手”反洗钱素养，保证“一把手”授课的质量，做到全行“头脑清楚，四肢协调”。相关活动方面，可以开展青年员工讲“反洗钱”、反洗钱知识竞赛等形式不同、内容丰富的反洗钱培训模式，既可增加员工的参与度，让员工从接收者变为输出者，在加深对员工对反洗钱工作理解的同时，也增加了反洗钱人员储备。二是探索以“交互式培训”“观摩式培训”的方式，在反洗钱岗位人员与业务人员之间开展业务与规定的融合培训，由反洗钱人员对业务员工开展反洗钱监管政策、洗钱风险识别技巧等内容的培训，由各业务专家对反洗钱岗位人员开展业务制度和操作规程的培训，
发展一批业务操作熟练、反洗钱规章制度扎实，集风险识别和风险防控与一身的综合性反洗钱人才。
（三）优化各类系统，提高信息质量
一是优化核查系统功能。完善公民身份联网核查系统功能，增加有效身份证件识别的管理和识别种类，将除身份证以外的有效证件，例如护照、户口簿等证件信息全部纳入公民身份联网核查系统。二是协调配合搭建大数据信息共享平台。建议由反洗钱主管部门主导，合理利用大数据，建立金融机构协调配合、资源共享的大数据信息平台，帮助金融机构解决信息查验的难题。将大数据等新技术应用于反洗钱客户身份识别当中，实现公民身份信息的完全对接，进一步提升客户身份识别的有效性，降低金融机构客户身份识别风险，提高金融机构客户身份识别工作效率。同时，要加强信息共享平台中涉及客户信息的保密管理，采取有效措施，防止信息泄露，切实保证金融机构客户身份识别工作的正常进行。
（四）完善业务系统，健全操作规程
客户开户时的尽职调查依赖于人工识别，信息录入时也仅为人工复核，业务系统自动控制功能未完全发挥作用。建议进一步提升系统功能，实现关键环节系统自动风险控制。在系统中增加客户基本信息与工商注册信息库一致性检测的功能，对客户填写资料或实际情况与工商信息不符的系统可自动作出提示；在持续识别过程中，实现系统自动提示客户身份证件过期，自动提取相同授权经办人、法定代表人、联系电话、单位地址等关联信息，并提示采取加强型客户身份识别措施。（文/农发行漳浦县支行——康艳萍、杨文辉）
《暖阳之下》宋思凝意